当AI成面试官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赵亮
点击企业发来的AI面试链接后，电脑屏幕上立即出现一个虚拟人物以及一行文字：欢迎参加此次AI面试，准备好后请点击“开始”按钮作答……正值秋招，越来越多的行业和岗位开始采用AI面试。不少求职者对AI面试的冰冷、机械感到不适，也对AI的判断表示质疑。与传统面试相比，AI面试有何特点？求职者又该如何应对？
AI面试加速渗透
支起手机，点开企业发来的链接，应届毕业生高雅鑫（化名）坐在书桌前，在跳转页面中完成了信息确认和人脸识别验证。一个身穿正装的女性虚拟人出现在屏幕上。“她”是这场远程面试的面试官。正式开始前，虚拟人向高雅鑫介绍了如何录制和作答时间等注意事项。面试一共有五道题目，总用时30分钟。
第一道题目，虚拟面试官面无表情地念出来：“请描述一个你成功影响他人并达到共识的沟通场景，包括你采取的具体沟通策略和结果。”题目读完后，高雅鑫约有30秒的准备时间和4分钟的回答时间。如果对回答不满意可以补录1次，AI根据回答内容还进行了2次追问。
按下录制按钮，看着这位“非人类面试官”，高雅鑫没能像平日那样侃侃而谈，回答了约40秒就结束了。
“如果是真人面试，我可以观察面试官的反应，有些话没说清楚，还可以重复一遍解释。但AI不一样，有时重复多了，反而是扣分项。”高雅鑫后来如此向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解释她的不适应。
第二道题目，“工作中团队成员各自提出了不同的建议，你会怎么做？”高雅鑫感觉自己讲了很久，但看着屏幕上还没有结束的倒计时，才发现原来还不到2分钟。“停顿的那几秒，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寒暄和问候，也没有互动和反馈，20多分钟后，高雅鑫结束了自己的一场AI面试。点击提交后，整个面试过程被录制成视频并上传。AI会对高雅鑫的回答内容、肢体动作等进行分析，最终生成一份评估报告。报告中的分数在该岗位全部求职者中的排名，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她是就此止步，还是进入下一轮环节。
今年招聘季，和高雅鑫一样由AI进行初面的求职者不在少数。招聘平台针对上千家企业和数千名大学生进行的2024年春季校园招聘调研显示，超过一半的受访学生收到过AI面试邀请，其中近八成参加了AI面试。近年来，AI面试呈现加速流行趋势。《2023年中国网络招聘市场发展研究报告》显示，AI视频面试的应用场景占比已达31.8%。目前市场上AI面试主流产品包括猎聘·Doris、牛客AI面试、智联招聘“AI易面”、海纳AI面试官等。
AI面试优势凸显
为什么越来越多企业采用AI面试？多家企业HR给出相似答案：AI面试效率远高过真人。以5000人次的校招举例：“每人快速面试10分钟，10位HR要花5天时间，AI面试只要不到2天。”根据官方资料，牛客AI面试产品可以实现“邀约—面试—反馈”全程AI托管；猎聘·Doris“因岗设题”，覆盖全场景人才筛选；海纳AI面试产品支持数十万人同时面试。
相较于传统面试，AI面试打破了时空壁垒，交流不再受限于语言。一位制造业企业HR说，公司打算在东南亚建厂，需要招聘当地员工。“会说马来西亚语的面试官有限，飞到当地面试周期长、成本高，AI面试官刚好解决了这一难题。”
灵活之余，AI面试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传统面试存在的评判偏见。传统面试中，面试官的能力、偏好、状态等会在无形中影响面试结果。真人面试官可能面完100个人，到第101个人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但AI面试官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打工人如何应对
“仅凭AI，就能决定我求职的成功与否吗？”不少受访求职者心存疑虑：AI能否完整呈现面试者的能力水平？在网络交流区，不少当事人表示“感觉自己被刷得莫名其妙”，质疑“AI到底有没有规则”。当撇去面对新应用的忐忑和焦虑，这些质疑的潜台词或许指向：AI面试能否确保公平？
这也不算杞人忧天。求职者面对的虽然是虚拟人，但评估其面试表现并给出得分是基于其背后运行的算法模型。算法在深度学习中必然会照搬以往人为决策中的偏差，除此，算法设计中是否存在其他固有风险甚至缺陷，以及隐性歧视？算法黑箱的存在极大影响求职者的公平感知。
值得注意的是，AI面试不可避免地会收集求职者个人信息，包括人脸信息、声纹信息等敏感信息。隐私数据安全也是求职者关心的焦点。按照《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AI面试产品需要进行相关备案，产生的数据一般存储在公共云平台、企业私有云平台上，或由企业本地储存，数据加密储存、传输，并设置访问限制，操作可全流程追溯。
人民网舆情数据中心特约分析师刘鹏飞认为，AI面试产品在收集求职者信息时，应严格遵循最小化原则，以满足招聘目的为限度，不得过度收集，并采取脱敏化、去标识化等保密措施。
求职者如何更好准备AI面试？有业内人士建议，可提前练习测试；在全面了解企业和岗位的同时，重视回答的逻辑性，着重展示专业技能、既往经历与岗位的直接关系；精准回答AI面试官问题，保持适中语速，避免小动作过多。据了解，鉴于越来越多的企业采用AI面试，许多高校的就业指导中心也联合相关机构“上线”校园AI模拟面试指导，帮助学生熟悉操作流程，提升面试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