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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周刊】张子选:一部献给人间的诗集

2021-04-24 10:12:23  大字体 小字体 扫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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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中国汉字听写大会》《见字如面》等热门文化类综艺的编剧,也是一位诗人。上世纪80年代初,他以“校园诗人”身份崭露头角,后以“新西部诗变革者”标签突入诗坛,继而再以《藏地诗篇》为总题,创作并发表了百余组极富风格且辨识度颇高的系列组诗,引发关注。

他,就是“藏地诗人”张子选。

今年3月,张子选最新诗集《藏地诗篇》正式出版。这是张子选行吟藏地30年的首部诗选集,收录了《怎么办》《在人间》《慈航》等240首广为传颂的经典诗篇。这些诗歌轻盈、瑰丽,极富韵律美,意境苍茫深远,打开它,仿若直抵诗人内心深处澄澈、静美的藏地世界。新作上市,日前,本报记者专访张子选。

40年创作生涯的一次总结

记者:《藏地诗篇》是您时隔多年后出版的新诗集,据说您准备了很久,为什么?对您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张子选:距离我上次独立出诗集隔着近乎20年。间中有与其他诗人出过一本合集,但统共也才收录了30多首诗,显然不能反映我这些年的创作全貌。

在《藏地诗篇》总标题下,我花了30年时间,大致写作并发表了近百组诗歌,但一直没有机会将它们专门集结成册出版。前年初,有出版机构负责人找过我,但因为《藏地诗篇》在我心目中还远未写完,我就很迟疑。去年,是我发表作品40年,我女儿便鼓动我无论如何得出本纪念册,索性就以《藏地诗篇》为主,将我其他系列组诗中仍值得示人的篇什容纳进来,对读者对自己都是一个交代。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本以512页大容量面世的《藏地诗篇》成书。

记者:为什么选择“藏地”作为您新诗集的主题呢?

张子选:有时候我也会想,在《藏地诗篇》这个总标题下,我时断时续地练习码字儿,写一种叫诗的东西,怎么会一写就是30年呢?标准答案是,我真的不知道。于是,索性说我“晕藏”吧。就像有人晕车、晕船甚至晕镜头等,我偏偏“晕藏”,而且一晕就是30多年。

我理解的“晕”是一种状态。我自小在靠近甘、川两省藏区的陇南长大,后来又在甘青新三省区交界的哈萨克牧区生活多年,再后来又去西藏拍纪录片或游历,因而我的写作题材始终保持着与我生命阅历的一些重要时期的某种趋同性,加之我所到过的那些地方的民族语言和方言特征,乃至那里的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都曾是我必须学习的一种知识对象,因而在我的写作中,它们便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写作对象、思想或灵感来源,甚至成了我的诗歌写作手段和语言处理技巧,而这些手段和技巧往往看起来也很现代。

实际上,最近20年,我其实绝大多数时间是工作生活在北京的。但稻粱谋之外,我似乎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游走、阅读、写作甚至发呆,寻找、抚触、凝思并试图挽留住某些能给生命带来抚慰,蕴含温情和真理,可以安妥身心圆融诸事且相对久远而恒定的事物。但我始终不能确认它们究竟是些什么。只不过,鉴于很多人不能亲赴一个可以深度游历的西藏,我就愿把一个我摹写抑或我认同的耽美与诗化的西藏,通过写作呈现给大家。这是《藏地诗篇》名字的初始来源,也是我“晕藏”至今欲罢不能的基本动因。

望读者从中得见另外的天地

记者:诗集中有令您印象深刻的诗歌吗?能分享它们背后的故事吗?

张子选:我认为,每个读者都应有自己去邂逅自己喜欢的作品的机会。另外,从传播意义上讲,我也不认为那些被不断网传的句段,就代表它们必是一首“好诗”的指认坐标。至少私心地讲,我更看重自己截至目前还未被大多数读者重视的我的多段式较长篇幅的作品,只因它们更具先锋性、实验性,也更将比兴、对仗、音韵等这些被大多数人遗忘已久的传统汉语修辞手段,发挥到了极致,故而更具诗性、旨趣的激活与想象空间,读起来会更加痛快淋漓。

可能是由于我的诗歌大都以情诗面目示人,也总被认为其后必有故事。实话实说,的确是有,但不见得那么天雷地火、离奇曲折,很怕讲出来令人大失所望。我倒更希望,我的诗歌乃至片段性文字,能够激活并唤回的最好是每个读者自己的故事,仿若重历人间世事一般,可以借此机会再度体认其中的情感、意味以及价值,从而让作者的故事完全隐去不见。

此外,《藏地诗篇》其实质是献给人间的诗篇。读者若能从中得见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另外的天地、既熟悉又陌生的所谓众生,以及丢了很久仍还值得相认的自己,我愿已足。

记者:那么有遗憾的地方吗?

张子选:有的。其一,这不是我全部的《藏地诗篇》。由于篇幅所限,不止未能尽录其有,特别是未收入我的数十首同题散文诗,而且多篇重要长诗,也作了削足适履式的句段删减。其二,我遗憾网传所谓金句的流行,八成会影响读者对这本诗集的直观印象,以为就该当它是本金句集去读,而并非真当它是一本诗集去读。当金句的先入印象被固化后,大家很难去认真揣摩它所从属的一首诗,特别是一首较长篇幅诗歌的整体构成,难免以偏概全。

当然,等书真到了读者手上,人家爱咋读就咋读吧,这点我既管不着,却也必须足够尊重。

“藏地诗篇”系列远没有结束

记者:您也是《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中国成语大会》《见字如面》的主创编剧或总编剧,这些文化综艺深受观众喜爱。诗人(当然您也是编剧)今天给大众的印象可能更偏于高冷一些,所以,您为何会与电视综艺节目嫁接呢?为什么?

张子选:这是一个好问题,但真正穿透却很难。

个人而言,我的诗人身份,早在我18岁发表第一组诗之后,就与我始终如影随形了。但这一身份之下,我在不同时期又有诸如大二在校生、中学老师、工会干事、杂志社编辑记者、电视剧编剧、服装公司市场总监、文化公司总策划,乃至高分文化综艺《见字如面》一至五季总编剧等不同身份。我如今的公司身份是首席编剧。

鉴于诗人从来都不是一个足可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职业,全世界范围内,也少有诗人可以纯粹职业化,仅靠稿费和版费就能过安生日子,故而,诗人普遍还都得有个职业化身份。只不过幸运的是,近些年我碰巧做的是文化综艺,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节目都比较倚重像汉字、成语、书信、名著等总之是跟文字共生共存的内容资源,能让我这个好像只能靠读写谋生过活的家伙,也还干得比较顺理成章特别是比较趁手而已。

透过诗人也须作稻粱之谋的表象,仅就文化节目更注重内容价值来说,我认为自己这些年只是换了种诗歌的表意方式罢了。无论是做纪录片还是文化综艺,我好在始终都还保有着诗歌予我的对语言敏感,对文本苛求,对人情人性敏感,对世事更宽忍、从容等价值给养,也从未放弃对诗意的寻找、探求与挽留,并试图从中显露出一个诗人打开世界的方式,从而也显露出自己所在意的某种精神质地。对此,大家从我任总编剧且已破40亿点击总流量的读信节目《见字如面》一至四季中,大体就能得窥一斑。

记者:您今后的工作、创作计划是什么?

张子选:大致在今年6月,我们将推出一档演绎传世经典的全新文化综艺。至于节目具体内容、演绎方式,请容我暂且保密。等面世时,应能引爆一个新的比较大的惊喜,敬请期待。

至于我个人,《藏地诗篇》出书并不意味着《藏地诗篇》系列组诗已经写完。实际上,迄今为止,这项工作对于一个“业余”写作者来说,可谓工程浩繁,包括有长诗、短诗、散文诗、偈语、谣谚,可能还会将摄影、手绘、插画等多种形式纳入进来的“纸上西藏”建构,尚在进行中。只不过,我现在一年能有时间写完几首诗,就万幸了。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朱德蒙

速豹新闻网·山东商报编辑:张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