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周刊】让日子慢下来

你现在一周需要工作多少天?现在很多年轻人在找工作面试时，最关心的问题是“贵公司一般加班到几点”?不得不说，加班有时是高薪背后的“默认选项”，有时也是无可奈何的“摸鱼”。打工人感叹“人生真的是搞不清，到底是为了工作而活，还是为了活着而工作。”试想一下，有天按点下班终于成真，那么那种久违的“慢下来”的生活，或许亟需打工人学着如何度过。

“反加班”风潮

近日，一家互联网企业试点“强制下午6点下班”的话题冲上了热搜。作为互联网头部企业，这次似乎反向的操作，引发人们的讨论，有人表示支持，有人认为这本就是劳动者应有的权利。

据了解，这家企业旗下一间工作室宣布，从端午节即6月14日开始，实行新的加班管理机制。从加班管理机制表上看，这间工作室将严格遵守周三健康日，即周三早上9点半上班，18点下班，而除周三外的其他工作日不晚于21点离开办公区域。如果有特殊需求需提前报备审批。

在微博、知乎等相关平台上，相关话题讨论量超百万，并且引发了不同的讨论声音：有人表示羡慕，认为其打响了互联网企业“反内卷第一枪”;也有人发出嘲讽之声：“正常下班有啥好值得夸奖的?”也有人对其能否执行表达了疑问，称“这项举措能否得到有效的执行，还是只流于表面形式?”

这家企业的举动，引发互联网大厂“呼吁反加班”风潮。7月9日晚间，字节跳动正式宣布“公司将于2021年8月1日起取消隔周周日工作的安排，请大家做好相应调整，8月开始有需求的团队和个人，可以通过系统提交加班申请。”此次字节跳动的举动，被评“字节和心脏终于能同时跳动了。”

周末不想自由

你怎么看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当双休真的来了，休息和双倍工资只能择一时，不少年轻人的态度开始摇摆。

投票者中35%认为很正常，是劳动法合法化的表现而已;25%不支持取消大小周，减少工作日会面临降薪，“穷，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剩下的25%则是看戏的吃瓜群众，在“休假风波”中窥见“大厂”打工人的生活。令人意外的是，仅有14%的投票者欢呼着“终于能休完整的周末了!”

由此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周末自由”，更多的人倾向于大小周制度。字节跳动新任首席执行官梁汝6月17日在公司理性Open Day上公布了是否取消大小周的调研结果：三分之一的人不支持取消大小周，三分之一的人支持，致使是否取消大小周在公司内部成为久议无果的话题。

收入，是员工不赞成取消大小周的主要原因。有员工表示，如果取消大小周，自己则会损失10万元左右的年收入。一位做内容运营的互联网大厂员工表示，入职前人力资源经理会告知大小周的情况，大部分人也都会接受，“毕竟周末上班可以拿到双倍工资，多数人选择互联网企业也是为了高薪，赚几年辛苦钱，将来养老能安逸一点。”不少年轻人开始注意到养老问题，为了能在“卷不动”的年纪到来前存下养老钱，趁着年轻体力好，拼一拼，多加班一天意味着退休的底气更足一分。”还有员工坦言，入职互联网大厂就是冲着高薪去的，对于相当一部分人来说，真的很需要钱。

大小周能在大小互联网公司沿用至今，其实是一种公司与员工“双向选择”的结果。一位前字节跳动人力资源部门员工曾表示，有跳槽来字节意向的人员中，介意加班的只有不到10%，更多人忽略加班要求，更看重字节的工作经历以及高于行业均值的薪酬。毫不夸张地说，字节员工两个大周赶上五一长假，一个月房租都挣回来了。残酷点说，“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是不现实的，选择高薪就需要默认加班文化。毕竟，相比节假日，当代年轻人更缺钱。“不是缺花钱的时间，缺的是钱。”

下班后的另类加班

取消大小周、强制下班时间，从表面上看，一系列措施似乎让互联网大厂员工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然而，打卡后走出办公室，却不意味着真的可以下班了。

互联网加班文化的盛行，背后有事实在驱动：人需要加班，是因为今天的工作实在没办法延后到明天。多个互联网大厂员工在接受采访时都表示，在人手不够，工作量不减的情况下，强制下班能提高的效率很有限。如果工作真的多到做不完，还是要带回家做。“实话说，就算是别人让你下班，你可能都要主动抱着电脑在家里改到凌晨1点都不放心。”

还有一群人在“假装工作”的水深火热之中。做市场营销的贾女士曾经在的头部大厂，将加班看作一个理所应当的事。她印象很深刻，有一次夜晚10点，老板开会回来，看到其中一个同事已经离开，大声在办公室问：“她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贾女士说，办公室始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老板在的话就一定要晚走。因为无止境的加班，会议可以延续几个小时不停，她的方案便可以无止境地重复修改，有时只是因为对方没有想清楚，自己就要修改几版PPT。“甲方从没有下班的概念，部门在制定工作目标时也一定要超过实际能达到的水平。”在客户和公司的双重压力下，所谓的强制下班，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加班而已。

平衡工作生活

在“慢生活”和“加班族”间，打工人们的选择有时受限。众所周知，超负荷工作在日本是普遍现象，日语里甚至有专门词语“过劳死”来概括这个现象。

毕业于东京大学、就职于日本首屈一指的广告公司电通，在外人眼中，高桥茉莉是社会精英，拥有让普通人艳羡的履历。2015年12月25日，高桥茉莉从电通女员工宿舍四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她24年的短暂人生。高桥茉莉的自杀在日本各界引起极大关注和讨论。厚生劳动省调查发现，根据高桥的打卡记录，她曾在一个月内加班130个小时，远远超过电通的员工协议规定一个月最多加班70个小时的上限。2016年10月，高桥之死被劳动基准监督署认定为“过劳死”。“反过劳”日本剧集《我要准时下班》中，女主角作为普通上班族，十分重视自己的私人时间，从不顾日本职场的“加班文化”，每天坚持准点下班，因而无比追求工作效率。讽刺高压的工作环境，剧集引起不少上班族的共鸣。

过劳工作的状态真的无法改变吗?冰岛也许能给出答案。据报道，冰岛2015年至2019年展开“四天工作周”实验，员工每周工作时间由40小时减至35至36小时，且薪水不变。通过更有效地委派工作、减少会议次数和时间、缩短午休时间等方式缩短工时，雇主也能减少房屋水电等开支，冰岛研究人员称，大部分职场的生产力和服务供应不变，甚至有所提升。

缩短上班时间，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做更多业余活动，还能改善健康状况，出现职业倦怠的风险也更低。工作和生活界线分明，达到平衡，用“慢生活”提升幸福感。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潘愈 刘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