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周刊】曹州“面人赵”
◎文/图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孙倩 发自菏泽
在菏泽牡丹区马岭岗镇，很多人掌握着“捏面人儿”的本事。在他们手中，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面团，摇身一变便是具有观赏价值的“面人儿”了。作为一位非遗传承人，赵永生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赵永生解释，曹州面人有别于其他面塑，风格稍有不同，他在幼年学习做面塑，不过是为了谋生，如今却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其中蕴含的传统文化。
赵永生展示着自己的作品
面人
这是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但也是一双有“魔力”的手。
几日前，在菏泽市赵桥村，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见到了赵永生，他刚刚忙完农活，身上的衣服还沾着灰尘，但一直在忙里忙外。赵永生的家是一个二层小楼，他的“工作室”在二楼，其实也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见到记者，他先大致讲起了曹州面人的起源，又谈起了三大流派，他说，曹州面人的特点就是颜色鲜艳，风格粗犷，“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就是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在二楼，记者看到，到处都是与面塑相关的东西，沙发上是揉好密封的面团，茶几上是正在制作的面人，桌子上摆满了上色用的油画颜料，客厅内外，都能见到面塑成品，比如张飞、关羽，八仙记、西厢记等作品，连墙上，都挂着一幅关于面塑的资料。
据公开资料，曹州面人是一种传统造型艺术，制作简单但艺术性很高的中国民间工艺品。它以细小麦面和江米面为主要原料，加入适当颜料，分别揉成不同色彩的面团，用锅蒸熟配上适量防腐、防蛀、防干剂等。然后借助于批刀、塑刀、骨簪、花纹印章等工具，用手捏制成各种各样的塑像。由于它制做精巧，形象逼真，逐渐形成一种富有观赏价值的艺术珍品。
赵永生从十二岁开始，拜师学艺，学习面塑几年后，提着箱子，走街串巷，以此谋生，来来回回，也去了不少地方。“其实我们这边会捏面人的挺多的。”赵永生说，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早早辍了学，学门手艺是为了赚钱。
早些年间，逢年过节，灯会庙会，或是赶上学生放寒暑假，赵永生就提着箱子在外摆摊，随捏随卖，养家糊口。当时，他主要捏一些日常简单的卡通形象出售，唐老鸭、米老鼠等，“五毛钱一个，生意还不错。”
赵永生说，每一件作品都是自己的心血
变化
赵永生坦言，成家立业后，他也曾将面塑搁置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又开始重新创作。“我觉得这个东西需要一点天赋。”他认为，面塑其实入门比较简单，但真正想要做成精品，就很有难度了，“需要对自己要求高一点。”
对于赵永生来说，制作一件作品的用时各不相同，有的不过仅仅数日，有的作品所需时间甚至长达一年。几年前，赵永生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系列作品。在此期间，也遇到很多困难，比如人物比例，形态面貌如何更传神的问题。他表示，一个作品的完成，不应当仅计算制作的过程，其实前期的构思和准备阶段，也应当包含在内。
赵永生说，如今面塑早已不再是经济来源，而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仍然会售卖作品，至少抵得过这一年的成本费用。
在农忙之余，他做了许多作品，“我没有最满意的，也没有不满意的，每一件都是我的心血。”那天，赵永生家里的作品并不太多，有些作品被借出去展览了，他笑着说，因为对作品寄予了感情，害怕丢失，“还让人家给我打了借条。”他笑着，给记者看了几份借条。
赵永生还收藏了一件有些古老已制作数十年的曹州面人，他捧了出来，介绍早些年间的手法技艺，如搓花条。那件作品，已有风干迹象，表面上也有了许多裂痕。但赵永生还是一直保存着，他觉得这样可以更好地介绍曹州面人的变化。
“现在材料有变化了，保存时间就更长了。”赵永生说，他原来的制作材料是普通面粉加上糯米面，还有蜂蜜、甘油、食盐和防腐剂。如今科技发展，他换成了更为环保的食品防腐剂和更加优质的面粉。他指着作品告诉记者，材料更好，作品会更细腻，保存时间也会更长，他打了一个比方，“好材料就像人的皮肤一样，更细腻更透亮。”
赵永生正在做“冰墩墩”
生活
冬日午后，赵永生的家里人来人往，有时，是邻居过来聊聊天，有时，是要好的朋友来看望，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总是笑呵呵的。
几日前，随着冬奥会的进行，吉祥物冰墩墩也随之走红，赵永生一边聊天，一边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捏起了冰墩墩，为了防止粘手，他挤出了一点点护手霜，擦拭在手上，他调侃道：“以前我们出去卖面人儿，都是扁的，这个也太费材料了。”
几分钟后，他做好了一个冰墩墩，这是他第二次做冰墩墩。“前几天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捏了四个冰墩墩。”他笑着说：“我女儿特别喜欢，摆在楼下了。”四个冰墩墩下面，放着一张小纸条，“任何人不许带走！仅供观赏！”
赵永生说，他知道比自己优秀的手艺人很多很多，但面塑还是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人这一辈子，匆匆几十年，总要留下点什么吧。”
太阳落山了，在朋友的邀请下，赵永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准备去菏泽市里。在此之前，他来到院子里，那像是一处“小型动物园”，他养了羊、鸽子、鸡、狗……每天都会准时给它们喂食。他还有几亩地，春种秋收时，会忙点农活，生活很满足。
赵永生说，孩子们念叨着他，“别的不用管，你就养好你的羊，捏好你的面人儿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