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周刊】从部落女孩到女性总统穆尔穆凭啥“翻身”?

在万众瞩目下，德劳帕迪·穆尔穆（Droupadi Murmu）正式宣誓就职，成为印度首位来自部落地区的总统和历史上第二位女总统。从贫穷部落里的一名普通女孩，摇身变为女性总统，这一路走来，穆尔穆到底凭什么成功“翻身”，在以男性为主的印度政界脱颖而出？她的就职又会给这个等级森严、女性地位低微的国家带来怎样的新变化？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潘愈

德劳帕迪·穆尔穆成为印度首位来自部落地区的总统和历史上第二位女总统。图为7月21日她在印度新德里向支持致意。新华社发

以绝对优势胜选

当地时间7月25日，印度新当选总统德劳帕迪·穆尔穆在议会大厦正式宣誓就职，成为印度首位来自部落地区的总统和历史上第二位女总统，任期5年。

此前，当地时间7月18日，印度4500多名州和联邦议员进行了总统选举的集中投票。7月21日，选举结果正式揭晓。现年64岁的穆尔穆作为执政的全国民主联盟推举的候选人，以绝对优势击败了反对党联合提名的候选人和前财政部长亚什万特·辛哈（Yashwant Sinha），成功当选为印度第15任总统。

印度议会联邦院秘书长普拉莫德·钱德拉·莫迪随即宣布，在3219张有效选票中，穆尔穆获得2161张，辛哈获得1058张。从结果看，穆尔穆的选票结果要超过辛哈的选票结果50%之多。随后，辛哈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祝贺穆尔穆获胜。

“一个出生于印度东部偏远地区部落的女性当选了我们的总统！”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在推特上激动地宣布。“穆尔穆一生致力于服务社会，致力赋予穷人、受压迫者和被边缘化者权利，她对政策的理解和同情心将极大地造福印度。”莫迪称印度已经改写了历史，对穆尔穆将成为一位“杰出”的总统表示充满信心。

部落女孩的成长史

穆尔穆，1958年6月20日出生在印度东部奥里萨邦的一个部落地区，该部落是印度最古老、最大的部落群体之一。穆尔穆所在的村是当地收入最低的村之一。穆尔穆父亲和祖父都曾是村长。在祖母的支持下，穆尔穆一直在坚持学习。她是家中三个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完成大学学习的人，而且也是村里第一个上大学的女孩。

之后，她嫁给了银行高管希亚姆·查兰·穆尔穆（Shyam Charan Murmu）。婚后，穆尔穆辞职在家专职照顾孩子。这对夫妇共育有三个子女。随着孩子们的长大，都有了自己独立的学习生活，穆尔穆便开启了她的教师生涯。而对于从政的想法，丈夫希亚姆一直都很支持穆尔穆。而且在从事社区工作时，穆尔穆还得到很多学生家长的支持。之后，作为一名社会活动家，为了促进教育、社会和文化发展，她奔波于各个村庄之间进行宣传，积累了不错的口碑。

1997年，在加入印度人民党（BJP）后，穆尔穆的政治生涯便正式开启了。由于深受当地居民的喜爱，而且她的社区工作也很成功，当年她成功当选为该区议员。她曾担任人民党预定部落摩尔卡的副主席。2000年和2009年，她连续当选议员。在奥里萨邦比竺人民党（BJD）和人民党联合政府执政期间，穆尔穆宣誓担任邦部长；从2000年3月6日到2002年8月6日，担任独立负责商业和运输的国务部长；从2002年8月6日到2004年5月16日，她担任渔业和动物发展部部长。

2015年至2021年，她还担任贾坎德邦第九任省长。她是贾坎德邦第一个完成五年任期的省长，也是部落出身的第一个人。同时，她还是奥里萨邦第一个被选为省长的女性和部落首领。之后，人民党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NDA）正式提名她为2022年总统选举的候选人。

提前布局2024年大选？

从政以来，穆尔穆在当地人中积攒了良好的人气和口碑。比如，奥里萨邦民众亲切地将她称为“大地的女儿”。印度人民党主席贾加特·普拉卡什·纳达（Jagat Prakash Nadda）则形容穆尔穆是“印度政坛一股清新的空气”。

不幸的是，2009年和2013年两个儿子接连死亡，2014年丈夫希亚姆也因病去世。深受打击的穆尔穆一度消沉下来。为了克服悲伤，她在心理咨询医生的帮助下才度过了人生的那个悲惨阶段。如今，她唯一的女儿在当地一家银行工作，最终嫁给了橄榄球运动员，而这对夫妇最近刚刚迎来他们第一个孩子的诞生。

对于穆尔穆胜选的原因，有报道分析称，由于家庭生活遭遇变故，穆尔穆这些年也逐渐树立起终身投入政治、杜绝贪污腐败，且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治形象。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分析称，议员们从该国的部落社区选出首位部落总统，这有利于在2024年大选前提高总理莫迪领导的印度人民党在印度边缘化群体中的吸引力。还有评论称，穆尔穆的当选被视为印度人民党向部落社区的主动示好，因为这些部落社区人口占印度整个14亿人口的8%以上。政治专栏作家尼尔贾·乔杜里（Neerja Choudhary）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印度人民党要想在2024年大选前消除过去10年的那些反对势力的影响，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要争取新的选票基础。”

给政界带来实质性改变？

根据印度宪法，总理及内阁成员执掌政府职权和行政权。因此，在外界看来，印度总统更像是一个类似“吉祥物”的虚职而已。那么，现实中，总统在印度扮演什么角色呢？据公开报道，印度总统是印度的国家元首及第一公民，也是印度武装部队的最高统帅；总统由联邦议会及各邦立法机关经选举产生的议员选出，每届任期5年。总统在政治危机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或在大选僵持不下时指定政党组阁。当受到战争威胁或武装暴动时，总统有权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若政府陷入瘫痪，总统还可以直接履行政府首脑职能。

穆尔穆曾说：“我来自一个对女性看法极为严苛的社会，他们会对任何走出家门的女性提出质疑。”那么，穆尔穆对现在印度政坛和政府内阁带来何种影响？有报道分析认为，穆尔穆的当选是印度75年漫长独立史中一个历史性时刻。但总统这一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身份，是否会给印度的女性群体及部落居民的生活带来实质性改变，眼下看来，或许还要打个问号。

复旦大学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林民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南亚女性从政的现象还是比较普遍的，但印度社会对低种姓女性歧视严重等顽疾也依然存在。”林民旺分析道，穆尔穆当选印度总统对印度女性、原住民等群体而言，或许会有一定积极意义，但其象征国家团结的意义或许更大。